見甘棠點(diǎn)了頭，殷受這才平平穩(wěn)穩(wěn)松了口氣，沒有失落，只有快樂和高興，他不要她與他共死，而是要她快快樂樂的做自己喜歡做的事，高高興興活得很幸福，將來遇到許多像他這般愛她的男子，陪她看遍世間盛景，有一日或許能越到大海的另一頭，去看不一樣的風(fēng)景，過不一樣的生活，甘棠裹在眼框里的水珠終是受不住，撲簌簌落下來，低頭埋在殷受的掌心里，雙肩起伏，又很快平靜下來，抬起頭笑道，將來你若是轉(zhuǎn)世，要是還記得我，十八歲生辰就來你的墳前，我在這里等你啊，殷受樂了一聲，心里發(fā)甜，握著妻子的手往自己這邊拉了拉，示意她再坐近了一些，喘息道，你不是說你上上輩子是死在我墳里的么，說不定當(dāng)真有緣，你看，你上輩子，和這輩子，不就是我的妻子了……甘棠依言坐過去了一些，親昵地在他額頭上蹭了蹭，對呀，幾十年前你老是在我背后捅刀，我就常常想，是不是因?yàn)槲覄恿四愕膲灒咸觳粯芬?，這才送我回來給你虐的，哈哈……殷受聽了亦笑起來，這些年她常常說些后世的事與他聽，知道對她們那兒的人來說，他已經(jīng)是作古了幾千年的野人了，殷受任由她在臉上親著，交頸和鳴，摸了摸掛在腰間的小瓷瓶，想了想還是低聲道，阿梨，我不殺生祭祀，你的骨灰遷來與我合葬可好，我……答應(yīng)我罷，阿梨，我想要這個……他聲音很低，低得像是睡夢中的呢喃囈語，卻是這幾個月以來幾次欲言又止的結(jié)果了，肝腸寸斷不過如此罷，甘棠輕笑道，好呀，我求之不得，阿受你還有什么想要的，都跟我說了，哪怕要摘天上的星星，我都想滿足你，殷受是真的高興了，笑得露出一口好看的牙，張揚(yáng)恣意的，宛如初見那會兒。